热点资讯
民间故事: 两个光棍
发布日期:2025-10-08 05:36 点击次数:147
古时候,城南城北各住着一个光棍汉。
城南的李连霄是个出了名的"铁算盘",整日里盘算着怎么占便宜,四十出头的人了,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,却总说:"娶媳妇?那不是往家里请个管钱的祖宗吗?"
城北的刘原正好相反,三十五六的年纪,老实巴交,见人三分笑,帮东家修房顶,帮西家挑水,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准少不了他。
村里人都说:"刘原这孩子心善,就是命苦,爹娘走得早,连个说亲的都没有。"
这年秋天,老天爷像是发了怒,连着下了七天大雨。
雨停后,李连霄惦记着河边的芦苇——那可是编席子的好材料,能卖不少钱。
他挎着镰刀,哼着小曲儿往河边走。
与此同时,刘原也往河边赶——前几日帮王老汉修的篱笆被雨水冲垮了,他得去砍些新竹子补上。
"咦?那芦苇丛里怎么花花绿绿的?"李连霄眯起三角眼,踮脚张望。
刘原在河对岸也瞧见了异样,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那处奔去。
"我的亲娘哎!"李连霄先到一步,拨开芦苇一看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躺在那里,穿着绫罗绸缎,头上金钗玉簪闪闪发亮,手腕上三四个金镯子叮当作响,光这些饰物都抵得上几个乡的赋税了。
刘原赶到时,正看见李连霄哆嗦着手去摸那姑娘的鼻息。
"没、没气儿了!"李连霄缩回手,脸色煞白。
刘原蹲下身仔细查看,这姑娘约莫十八九岁,面容姣好却毫无血色,身上衣裳少说值几十两银子。
他叹气道:"造孽啊,这么年轻的姑娘..."
两人正发愣,李连霄突然眼珠一转,伸手就要去摘姑娘头上的金簪。
刘原一把拦住:"这位大哥,你这是做什么?"
"人都死了,这些好东西埋在地下多可惜!"李连霄甩开刘原的手,"你不拿我拿,别挡道!"
刘原急了:"这可是死人的东西,拿了要遭报应的!"
"报应?老子穷得叮当响,还怕报应?"李连霄嘴上硬气,手却抖得厉害,金簪拔了三次都没拔下来。
忽然一阵阴风吹过,芦苇沙沙作响,两人同时打了个寒战。
李连霄"妈呀"一声跳起来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刘原也想跑,可看着姑娘暴尸荒野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
他对着尸体作了个揖:"姑娘莫怪,我先回去拿工具,一定给你找个安身之处。"
刘原匆匆回家取了铁锹和草席,再回到河边时,天已擦黑。
他拨开芦苇一看——尸体不见了!地上只留下几片被压弯的芦苇。
"一准是刚刚那缺德货!当面装君子,心里还惦记那些金银首饰,这家伙动作倒快!"刘原气得直跺脚。
刘原本想报官,又怕惹麻烦。
他在河边转悠到天黑,最后叹了口气:"明儿个找熟人打听打听那家伙住哪儿。"
回到家,刘原发现屋里亮着灯。
推门一看,是他半月前收留的那个"何大哥"正在灶前烧火。
这人身高八尺,膀大腰圆,却总低着头,说话细声细气,生怕别人看清他样貌。
"刘兄弟回来啦?饭马上好。"何大哥憨厚地笑着,脸上的横肉挤作一团。
刘原心不在焉地应着,脑子里全是那具女尸。
吃饭时,何大哥突然问:"刘兄弟,今天遇见啥事了?魂不守舍的。"
刘原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河边的事说了。
何大哥手里的碗"啪"地掉在地上,碎成几瓣。
"何大哥,你怎么了?"刘原惊讶地问。
"没、没事,手滑了。"何大哥弯腰捡碎片,刘原却看见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半夜,刘原被一阵敲门声惊醒。他披衣开门,外面站着三个衙役,火把照得人脸发红。
"官爷,这是..."
"你家里可有个叫乌碧山的?"为首的衙役厉声问。
刘原一头雾水:"没有啊,只有个借住的何大哥..."
衙役一把推开他,冲进屋里把正在穿鞋的何大哥按倒在地。
"'撼山锤'乌碧山!可算逮着你了!"
刘原腿一软,扶着门框才没跪下。"撼山锤"是官府通缉了半年的江洋大盗,据说手上好几条人命!
乌碧山被五花大绑拖出门时,突然回头对刘原说:"刘兄弟,对不住,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。河边那姑娘...是我失手..."
刘原如遭雷击,眼睁睁看着衙役把人押走。他瘫坐在门槛上,想起这些天同吃同住的竟是个杀人犯,胃里一阵翻腾。
第二天一早,刘原就决定去找昨天那偷尸体的缺德家伙。
真是老天有眼,才走半天,就看见李连霄鬼鬼祟祟地往城外走。
刘原悄悄跟上,一直跟到一处荒废的土地庙。只见李连霄从庙后拖出个草席包裹,正要往推车上搬。
"住手!"刘原大喝一声。
李连霄吓得一哆嗦,包裹掉在地上,露出一角华美衣裙——正是昨日那女尸!
"是、是你啊兄弟..."李连霄结结巴巴地说,"我这是想给姑娘找个好地方埋了..."
"谁是你兄弟!"刘原气得浑身发抖,"你是冲着那些金银首饰!你可知,这姑娘是被'撼山锤'害死的!"
李连霄脸色大变:"什么?那大盗不是一直神出鬼没..."
"就藏在我家!"刘原红着眼睛把昨晚的事说了。
两人正说着,突然一阵怪风刮来,草席被吹开,露出姑娘惨白的脸。
更诡异的是,她手腕上的金镯子"叮当"作响,竟自己滑落下来,滚到刘原脚边。
"冤魂显灵啊!"李连霄跪地就拜。
刘原捡起镯子,发现内侧刻着"林府"二字。
"有线索了!"刘原拉起李连霄,"咱们得报官,帮这姑娘申冤!"
两人赶到县衙,把来龙去脉一说。县令大惊,立即提审乌碧山。
公堂上,乌碧山痛哭流涕:"小的一时糊涂啊!那日劫了林小姐的轿子,本想讨些钱财,谁知她挣扎得厉害,小的失手..."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惊呼。
众人跑出去一看,土地庙方向飘来一阵浓雾,雾中隐约有个女子身影,顺着河道逆流而上!
"冤魂不散,必有奇冤!"县令肃然道,"来人!带仵作去河边验看!"
仵作带着几个衙役来到河边,拨开芦苇一看,齐齐倒吸凉气——泥滩上竟有两行清晰的脚印,从水里延伸到岸上,像是有人背着东西走出来的。可蹊跷的是,只有进去的脚印,没有出来的!
"大人!"仵作声音发颤,"这...这不合常理啊!除非..."
"除非是尸体自己走上岸的。"县令面色凝重。他命人沿着河岸搜寻,在下游三里处发现一处浅滩,岸边的鹅卵石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,还有半截断裂的金链子卡在石缝里。
"传乌碧山!"
乌碧山再度被押上来时,脸色灰白如死人。
衙役把金链子往他面前一扔,这个八尺高的汉子竟"扑通"跪倒在地,浑身筛糠似的抖。
"大胆狂徒!"县令厉喝,"这链子可是你行凶时从死者身上扯下的?"
乌碧山额头抵地,"咚咚"磕得鲜血直流,还是那一套说辞:"大人饶命啊!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...那日见这姑娘穿戴富贵,本想抢些钱财,谁知她拼命反抗,小的失手..."
"胡说!"县令怒目圆睁,"这姑娘身上的首饰一样不少,你分明是蓄意谋杀!来人啊,大刑伺候!"
衙役刚要上夹棍,乌碧山突然嚎啕大哭:"小的招!是县丞老爷的管家给了我十两银子,让我吓唬吓唬这姑娘..."
公堂上一片哗然。原来这姑娘是邻县林员外的独女,因不愿嫁给县丞的儿子,让对方一家颜面尽失,在回外祖母家途中遭此毒手。
"好个狗官!"县令拍案而起,"速速呈报知府大人!"
他转头看见刘原二人还跪着,语气缓和下来:"二位义士请起。此案能破,全赖你们心存善念。这尸体逆流而上的异象,分明是冤魂借你们之手申冤啊!"
三日后,邻县林员外带着家眷赶来。一见女儿尸体,林夫人当场昏厥。
林员外老泪纵横:"我苦命的女儿啊!那日出行途中失踪,没想到..."
刘原和李连霄帮着把林小姐的灵柩送回林家。
下葬那天,林员外拉着两人的手问:"二位恩公想要什么报答?尽管开口!"
两人你看我,我看你,都不好意思开口。
林员外打量他们破旧的衣衫,恍然大悟:"二位可曾婚配?"
刘原红着脸摇头,李连霄搓着手干笑:"我们这样的,谁家姑娘肯嫁啊..."
林员外当即拍板:"我府上有两个勤快丫鬟,年方二八,若二位不嫌弃..."
三个月后,城南李连霄家张灯结彩,城北刘原家喜气洋洋。两个光棍同时娶上了媳妇。
洞房花烛夜,李连霄摸着新被子感叹:"早知善有善报,我老李何必算计半辈子?"
刘原则对着新娘子傻笑:"娘子,明日我带你去看我新开的那片菜地..."
后来村里人都说,这是河里的冤魂报恩呢。两个光棍因为一念之善,得了好报应。而那乌碧山,听说在牢里夜夜惨叫,说是有个戴金镯子金链子的女子站在他床头...